上期回顾看这个链接——人魔——双鱼玉佩第二十二集
我叫周石头。
我是年5月出生,湖北仙桃人。年入伍,两年后入了党。我属于好苗子,尖子兵,重点培养对象。
年2月前,也就是那个任务之前,我在兰州军区21军29摩步旅担任单兵战术训练教员,兼任第三侦查大队第七中队四区队长。
那个任务,是2月份得到的通知,立即出发去兰州集结,结果训练了差不多3个月,一开始也不告诉是去哪、干啥,出发前一天晚上才给任务。
任务完成之后我回了原部队。
年,响应小平同志百万大裁军,转业了。湖北家里没什么亲人,况且我一辈子在西北,离不开了,就跟领导运动了一下,呵呵,老上级打了个招呼,去了玉城公安局,当刑警。
玉城这个地区啊,说它小,面积能装得下一个浙江省,说它大,人口不足万,中心城区人口不超过35万。说好管,也好管,说不好管,也不好管。今年是7年,我整50岁,在这个地方干了20年,你看,头发都白了。明年是奥运会,我们响应号召,在这个茫茫戈壁上,也能为北京奥运保驾护航。呵呵。
我抽一根儿烟没事吧?。。。介意?就一根儿。一根儿。好,嘿嘿。(打火机响,抽烟声)
啊刚才扯远了——那个任务啊,要是十年前问我,我肯定不会讲。为什么呢?那个时候,形势还没那么平稳嘛。到底涉及到一些国家机密是吧。现在没关系了,快30年了,况且。。。唉,我前两年回过一次马兰,都开辟成旅游点了,游客自驾都可以直接开进试验区里去。怎么说,感慨啊,不过这是好事。好事!世界和平,国家发展,我们奉献了青春甚至生命,不就是为了这个吗?
好好我又扯远了咱们说回来——嗯,你问的李向明这个人,我印象很深刻。这个人下落不明,有人说是牺牲了,有人说是获救了。其实不是这么回事,一会儿我再说。我受伤后差点死在戈壁里,快坚持不住时遇见了搜索队的直升机,被救回后边,那之后就再没听过他的消息。
前边/后边,啊,那是基地人的说法,前边指爆区,核试验场,后边指基地,大本营。『们从后边来,到前边去』,意思就是我们是基地出来的,要进爆区执行任务。去爆区的任务,基本上都是秘密的,所以大家都习惯这么说。外人不懂,基地的人都懂。
为什么对他印象深刻?呵呵,首先,他来历不明。
我以前参加过成员之间不准互相通气的秘密行动。隶属部队、番号不透露,但久了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文是武对不对?你是个拿枪的,还是个拿笔杆子的,是搞政工的,还是搞技术的,是军队的还是机关的,一般接触几天就能参出来了对不?这个人我看不出来。
其次,他身份也怪。
一开始我以为他就是保卫组的头儿,我直接上级,后来发现队长,就是那个科学家戴眼镜的叫个啥。。。阚。。。对阚必则的,他长得老成,我们叫他老阚,好像很忌惮他,有点怕他,啥重要事都要征求他意见。他好像才是真正的队长。
他脾气也怪。整天冷冰冰的不说话,说出来就要坚决执行,说一不二。我以为他是块铁,后来有天半夜,我换岗,发现他坐在月亮底下抹眼泪,手里捏着张照片。那上边好像是个小孩子。我估计是他儿子。但是有孩子这事,他可从来不提。你看,他还不是块铁,有感情。
那次出任务怪事特别多。
先是基地里一条狗疯了,咬死了我们的司机。后来大家说狗发疯是被蝙蝠咬的,我没什么文化,但还是有点常识,像罗布泊这种地方,哪里可能有蝙蝠呢?可我亲眼见过那个蝙蝠尸体,那假不了。我记得李向明捏着那个蝙蝠尸体研究了有好一阵,还用鼻子闻半天——不用闻,我都能闻见那股臭味,像人的尸体的那股甜臭,还带点膻味。他说附近肯定有地洞,蝙蝠从地底下出来的。
后来我们进了戈壁。本来挺顺利,该开始考察了,要准备仪器了,有个技术员忽然急得跟什么似的,说仪器被破坏了。我们盘点装备时也发现,少了一把五四手枪和一个弹夹,里面有八颗子弹。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有特务搞破坏。
出发前并没交代有特殊仪器跟车,估计是保密行动的一部分吧。当时老阚的脸就煞白,那个技术员平时很少说话,但他好像对一个女队员,四川姑娘,有点意思,这我都能看得出来——又扯远了——那技术员一着急,开始说外国话,大家听出来是日语。这下炸锅了,怎么队里还跟着个日本人?大伙儿议论纷纷,这时候李向明出来了,命令大家原地待命。他和老阚进了帐篷,过一会儿就吵起来了。
李向明走出来命令我把武器准备好,进入战斗状态,一旦有人反抗他的命令,可以开枪。我当时既吃惊又不解,这情势至于这样吗?向自己同事开枪?那不是苏修秘密警察才干的出来的事吗?他眼光冷,一下儿就看出来我怎么想的了,就从兜里掏出一张手令,上面印着红A,我就不说话了。
为什么呢?因为出发前总部领导给我下了密令,在这次行动里只要看到有人向我出示红A手令,他无论说什么我都要无条件坚决执行。哪怕是无法理解甚至违背法律、军纪、党章的事,必须做。作为军人,我能明白这后边事关重大,马上立正表示服从命令。
他说要立即对全体队员进行安全审查,先从老阚开始,命令我随行。说实话,我觉得他连我都怀疑。可这时,突然起了特别大的沙尘暴,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的沙子。跟龙王把整个东海都变成飞沙走石一样。我们赶紧收拾装备加固帐篷,也就先没顾上。
说话到了晚上,我们又去老阚帐篷里开会,李向明和我、那四川姑娘,还有那鬼子。正在讨论下一步怎么办,是继续考察还是撤回去,就听见外边有枪响,好像是手枪,我第一个冲出去,就觉着嗖的一声,有人向我开枪。
我马上掏枪还了一枪,隐蔽在车后,发现飞沙走石里有个人影,慢吞吞往戈壁里去了。我喊了两声,问是谁,叫他站住,他没理我。这时候我看见队员帐篷里伸出一只脚,我就觉得不好,赶紧冲进去。哎,真惨啊,三个尸体,每个脑门上都中了一枪,血流满地,睁着眼死在地上。
我慌神了,喊出事了来帮忙,几个人急忙搜查帐篷,发现除了我们,所有队员全部被打死了。一点挣扎搏斗的痕迹都没有,一枪打在脑门上,又狠又准,跟执行死刑一样。
老阚嘴都吓歪了,我看他裤裆好像都湿了,尿了裤子了。那个鬼子也吓坏了,一直说疯子疯子,说那个凶手肯定也是被蝙蝠咬了发疯了。
我们清点人数,少了那个民族司机——就是在基地临时雇的本地一个东乡族的汉子。我回忆刚才见的那个人影,手里是拎着一把枪,像是他。
李向明很冷静,他说肯定不是发疯。发疯的人会胡乱开枪,不可能打这么准。偷来的八颗子弹,一颗子弹都没浪费。是预谋已久的。
他脸色特别难看,铁青铁青的。老阚去找电台,想跟后边联系,发现电台也被破坏了。李向明就从给养车一堆土豆里摸出一部备用电台——这藏着部电台,我都不知道——因为通讯员死了,他就自己操作发报,很熟练,用的是一个陌生的呼号。
我那时才意识到这个秘密任务远比我估计的要复杂和重大。这个李向明,他有特殊使命。
第二天,沙尘暴小些了。李向明得到了新的指令。他来来回回把那个指令看了三四分钟,脸色很不好看,然后就把那张记录字条烧掉了。我敢打赌,那个指令绝对不是马兰或兰州总部来的,肯定是来自更上边儿。
这时候老阚已经不太表达自己的意见了,愁眉苦脸。知识分子嘛,多愁善感可以理解。我倒没什么,来之前,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。作为一个军人,要有随遇而安能吃能睡的本事,我现在也这样。
那天中午,我吃完罐头觉得肚子疼,就走出营地大概两三百米吧,一个小坡背面拉屎。往回走时,发现老阚蹲在坡的另一面忙活啥,好像在埋什么东西,鬼鬼祟祟的。我警惕性一下子就上来了,就悄悄猫着,看他到底要干啥。
过了一会儿,他站起来了双手合十,嘴里还嘟嘟囔囔念了几句,好像还哭了,然后把地踩平,就走了。我等他走远了,就把那个坑又刨开,看看是个啥。你猜是啥?仪器零件?不是。。。啥?水?不是。。。日记本?不是。。。行了你猜不出来——
——是一块玉。说准确点,是一个玉珏,青幽幽的,看着是个古玩意。值多少钱倒是不一定,但不大像个寻常物件。
我回去就跟李向明汇报了这个事,我是猜不透这个老阚把这个玩意儿埋在这是个啥意思。李向明跟我回去,把那块玉刨出来,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,然后命令我把它埋回去。
对,你没听错,埋回去。他让我在地图上定了坐标,也在埋那块玉的地方下了记号,而且严厉命令我不准对其他任何人提起这个事。
那块玉什么样?很普通,就是圆盘一样,中间有个窟窿,玉珏么,那个孔就是古代人穿衣带啊什么的用的。
我们俩回了营地,装作什么也没发生。我特意留神观察了一下李向明和老阚,李向明跟往常一样铁着脸,老阚反倒显得轻松一些,如释重负的样子。我猜那块玉,对老阚而言不是什么好东西,他把它埋了,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
晚上又起沙尘暴。李向明盯着外面听了半天,忽然叫我把能收集的武器弹药都集中起来,准备战斗。我想这个天气,这个鬼地方,能有什么人来袭击我们呢?狼也不会来啊。结果还真来了。
大概有几十个人,骑着马,要强攻进入营地。幸亏李向明命令我们提前做了准备,把所有汽车和给养都围成一圈,把我们掩护起来,我们在圈内向外开枪,战斗持续了大概三十分钟吧,他们没进来,也就撤了。
天黑,没看清楚是什么人。但是我听那个枪声,有点异常,不像我熟悉的五六,也不像美械,而且风刮过来,隐隐的有那么一股子膻臭味儿。等天亮了,李向明和我出去捡弹壳,我们大吃一惊——那是旧式的子弹,差不多50年前的弹药。难不成有只鬼部队在打我们?
当天我们就决定撤退,去下一个检查点等待搜救队。可是据我观察,李向明好像另有别的目的,不情愿就这么撤退。
第二天,我们又碰上了那只鬼部队。这次是白天,我看得很清楚。那真是我这辈子没见过的怪事。那些人啊,都穿着棉服,旧式的大衣,戴着狗皮帽子,但是脸上戴着的是69式防毒面具,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。他们骑着的那矮马特别瘦,马身上绿绿地还长着青苔似的毛,那马眼睛啊,都跟长了白内障一样,乍一看特别吓人。
他们背的是那种旧式马枪,手里挥着马刀——那刀好像在地下埋了几十年了,黑锈黑锈的——就朝我们发起冲锋。这么一冲,我看出来了,这帮人,军事素养不高。一见真章,我热血上涌,加上是白天,也就没那么怕了。
我们有五六突击步枪,在火力上是占压制优势的。我在部队是单兵战术教员,军区大比武神射手,对付他们应该是不在话下。而且通过这两次交火发现,李向明是个狠角色。他是又狠又稳,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老兵。
我们依托汽车,几个长点射,就把三个骑兵打下马来,但是出了怪事,那些人在地上躺尸不一会儿,就又爬起来上马继续战斗。这下我有点摸不着了,这他妈五六式穿胸都打不死,那不是见鬼了么。
见那些人越冲越急,眼看守不住了,李向明就命令老阚带着姑娘和鬼子先走,我们俩掩护。
又坚持了一刻钟,他们发起了一次急冲锋。挥着马刀上来的。我子弹打光了,就拿工兵铲跟他们干,没想到后边上来一匹马,一马刀削在我后背上,差点把我活劈了。你看,就这,看见了吗?这疤直到后脑勺,吓人不?
我一头就扑倒在沙子里,那个血啊,糊了我满头满脸。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,李向明也够呛,就抬头儿找他。结果你猜我看见了啥?
我看见,李向明忽然把枪扔了,从怀里掏出一个玩意儿,举过头顶,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话,一直喊,喊了好几遍,那些兵,听见他这么喊就停了手,他们都看他手里举着的那个东西,好像挺害怕的样儿。
那东西是啥?嘿嘿,就是阚必则埋在戈壁里那块玉珏!
没想到,李向明他背着我把它挖出来了。那块玉到底是啥,代表着什么,有什么作用,我是不知道。反正那些个鬼兵看见它就彻底停了手。
接着李向明就走过去了,跟鬼兵里头一个又瘦又矮的像头领一样的人说话,说的什么,我听不懂,离得远,血糊了耳朵,也听不清。他们说了得有两三分钟。
那个头领说着说着忽然指指我,李向明想想,摇摇头,我猜是不同意他们处理我的办法。我赶紧装死。因为受伤太重,估计也变成一个血人,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。加上一紧张,我就真昏过去了。
等醒过来,李向明和那队鬼兵,都已经消失了。戈壁上干干净净,一个人也没有。我爬着到被打坏的车上找了点水喝,找了点吃的,告诉自己不能死,这么坚持着,到第二天晚上,就被直升机发现了,得了救。
医院养好了伤,立即被送到兰州,在军区总部,接受了一周的审查。我把考察队所有遭遇都讲了,但是隐瞒了老阚埋玉、李向明把玉偷偷拿走,还有他和鬼兵谈判那一段。
不知为什么,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,不能说那一段。要是说了,对老阚、李向明,都会有危险。即便我不知道他们最后的死活,经过这次出生入死,我不想说对战友不利的话。
调查组里有个青年干部,一直追问我李向明到底去哪了,我只告诉他们我昏迷前他还在战斗,苏醒后就不见了,很可能是在撤退时迷路了。那个青年干部就是冷笑,但欲言又止,好像他既不相信我的话,又碍于某些机密,不能揭穿我。
不久,我就被命令回到原部队。但离开之前给我一个口头警告:这次任务的所有情况,不能向任何人泄露,也不能打听考察队其他任何成员的下落,更不能和他们或他们的家属联系。
快三十年了,要不是你问起这些事,我真要把他们带进棺材里去。呵呵。
那块玉?你怎么又问那块玉。我不是说了嘛,它被李向明带走了。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块不怎么值钱的石头,没准不是玉呢。我猜,它可能代表着某种信号,也许,是一把钥匙。。。
你等会儿,我接个电话——喂,明柏啊,嗯,好,我这马上结束,我一刻钟到。好。
今天就先到这吧。我得去出个现场,有案子。对了闺女,一会儿你给你妈打个电话,让她带点米回来,家里又没米了。爸爸可以走了吗?
口述者:玉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周石头
录音:周小舒
文字整理:周小舒
我和于静、鬼子六坐在车里,远远望着厂门口——很平静,一切如常,并没有加岗或加强盘查。好像什么也没发生。
鬼子六手指弹着方向盘:进去不进去?
于静不答。
我捏着下巴:万一是个套儿呢?
鬼子六摇头:不像。他们也不能预料我们会再进去啊,这么大胆子。你说呢?
他从反光镜里看于静,我也转头看她。
她不说话,风吹起了头发。
半分钟后,鬼子六开着那辆丰田6,低沉轰鸣着,驶向厂门。
轮后卷起灰黄色的烟尘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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